心魔（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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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魔（2）
話說，幾人依著來時留下的記號一路返回，路過那村莊時尹曼琳仍是忍不住停下腳步，望著空無一人的房屋呆滯了片刻。
“尹將軍……”
少女細細的叫喚聲傳來，尹曼琳立即回過頭去，便見姑娘手捂著胸口，蹙著眉踉蹌著走來。
“歲歲，你怎麽了？”尹曼琳瞧見她這副樣子，狠吃了一驚，忙上前扶住她的手，關切道∶“可是有哪裏不適？”
“沒有，我只是……”
說來也怪，自從留下戀愛腦獨自離開後，她這心裏總莫名其妙地發怵。林歲歲停頓片刻，緩緩推開了尹曼琳的手，道∶“將軍，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，你們且先離開，我再回去瞧瞧。”
“且慢，”尹曼琳叫住她，在對方的註視下往她手心裏塞了把短刀，“島中尚有妖物存在，你務必護好自己。”
林歲歲收攏五指，回看了尹曼琳一眼，卻沒能說出話來，只略微點了點頭，便撒腿朝方才的方向跑去。
戀愛腦非要留下準沒什麽好事，林歲歲擡手擦去額角滲出的幾滴汗，心道她來了這地方這麽久，可不能壞在這了。
可當她趕回之時，卻發現自己要找的人已不在原地，只剩了一具被掏空了的屍體，整不斷往外散發著惡臭的腐朽氣息。
“裴之珩……”林歲歲掩住口鼻，繞過那妖王龐大的屍身，嘗試著喚那人的名字，卻是沒有半分回答。
只聽不遠處隱約有聲音傳來，林歲歲加快步子小跑過去，便見一人背對自己半跪著靠在樹旁，指尖不斷往外流著血。
她倒吸了口涼氣，也沒多想就跑了過去。
“裴之珩！”
林歲歲再度喚了一聲，這次對方似乎聽見了，身體輕輕一顫，直至她趕到跟前將手搭在那人肩上，他才擡起頭來看著自己，眼神中透露出詫異。
姑娘的身影和方才記憶中的重合，就連她跑過的地方，似乎都多了一絲生機。
他稍稍恢覆了些理智。
“你還記得我是誰嗎？”林歲歲被他看得有些發毛，而此時酉時將至，島中不時便有陣陣怪異的叫聲傳出，她手上加了點力道，使勁晃了晃對方的身子，道∶“裴之珩，你不能再留在這了，你得和我一起走。”
“欸？！”
林歲歲話還未出口，便猝不及防被人撲倒在地，她手掌向外攤開，一直緊攥著的小刀便滾落到了地上。
這人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，要殺自己吧？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林歲歲頭一回見他這樣的反應，忙喚道∶“裴之珩，你冷靜一點。”
那人力氣太大，自己的雙手都被緊緊禁錮著，她滿眼錯愕，在對方即將湊上來之時擡腳向上踹去，緊接著偏過頭去閉上了眼。
約莫隔了幾秒，周遭只剩了風過林梢時的沙沙聲，林歲歲小心翼翼地睜開眼，映入眼簾只有一片空曠。
她猛地坐起身，方才尹曼琳給的那把刀子正被一人緊攥在手裏，刀刃上不住地往下淌血。
“你……在做什麽？”林歲歲腿軟得站不起身，便撐著地堪堪往後退了幾步，楞楞地看著他，又重覆了一遍方才的問題。
少年手臂被劃出一道極深的血痕，可他卻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，目光定格在姑娘身上，緩緩伸出的手缺在她往後退之時懸在空中。
“別……別怕我，”他將刀刃握得更緊，唇瓣張了張，只吐出一句∶“我不會傷你的。”
“你瘋了？！”眼見他傷口處劃得更深，林歲歲不由分說地上前奪過刀，將其隨手扔出，慍怒道∶“你不要命了麽？”
誰知那人卻反手拽住她的手腕，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，兩人距離極近地貼著，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。
“你不是走了麽？”裴之珩眸光壓得極沈，面上沒有半分笑意∶“為何還要回來？”
“我……”林歲歲餘光瞟向四周，又回想起方才那妖王鮮血淋漓的屍首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。
該不會是她不慎撞破了戀愛腦的秘密，他想要殺自己滅口吧？
“我什麽也沒有看見，”在對方的手再度朝自己伸來之時，林歲歲飛速蹦出這句話，支吾這道∶“我真的什麽也沒有看見，”
裴之珩聞言微微一楞，隨後輕笑一聲，擡手將姑娘飄在額前的發絲勾至耳後。
那人的指腹在自己的臉頰滑動，林歲歲身子輕顫了一下，便聽他說∶“你若是現在反悔，還能追上尹曼琳他們。”
“反悔什麽？”她回望著對方雙眼，不解道。
“你方才不是害怕我麽？”他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，玩味似的道∶“怎麽，現在不怕我了？”
“我怕你做什麽？”林歲歲斜眼打量了他一遭，不屑道∶“就你現在這副樣子，可別失血過多，自己先死了就行。”
“那可要叫二小姐失望了，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，”他一勾手，將人整個從地上拽起，隨後附到她耳後，沈聲道∶“起碼在離開這座島之前，都不會。”
少年說話時的氣息灑在耳畔，惹得她一陣酥麻，待回神之時，眼前人已不知何時瀟灑而去。
又唬她，林歲歲氣得無聲地對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了一番，然後……
眼前的人晃了幾步，肉眼可見地就要倒下去。
“裴之珩！”林歲歲驚呼一聲，快步上前在那人倒地的前一秒拉住了他的手。
難不成還能是她方才的隔空施法起作用了？林歲歲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，半信半疑地對著不遠處的樹葉一指——
……沒有反應。
裴之珩側目望向她，剛一張口，卻猛地咳出血來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林歲歲嚇得花容失色，忙伸手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，“裴之珩，你撐住呀，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這些。”
話剛出口，對方身子一傾，倒在了她的懷裏。
“……”
林歲歲楞了楞，顫抖著伸出手去在他鼻下探了探。
所幸，還有鼻息，只是方才受傷處仍在不停地往外滲血。
夜幕已至，風穿過落葉，發出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，仿佛下一秒便會從中探出某個妖物的腦袋。
林歲歲不敢耽擱，立即將人扶起來放在石板上躺好，隨後從包袱裏翻找出一塊帕子，沾濕後撒上藥粉，敷在了他流血的地方。
“嘶——”
驀地，一只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腕，林歲歲吃驚地看過去，道∶“你沒暈吶？”
"......"
他不語，只是盯著姑娘認真為幫自己包紮的傷口，眼底掠過一絲覆雜的情緒。
“沒暈還不早點起來，”林歲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，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沈？方才我可是費了老大勁才把你背起來的。”
少年仍舊默默凝視著她，忽而勾起唇角，道∶“你不怕麽？”
“怕什麽？”林歲歲讓他這句沒來由的話給問得一頭霧水。
裴之珩揚了揚下巴，示意她看後面。
林歲歲疑惑地蹙起眉，順著他的方向看去，好家夥，高矮不一的灌木叢中密密麻麻地閃爍著綠幽幽的光點。
“不是想殺我麽？”他唇邊笑意更甚，扯著姑娘的手將人往身後一拉，目光裏盡是挑釁∶“躲著算什麽本事？”
藏在灌木叢後的妖物見已被發現，便也不再遮遮掩掩，只聽不知是哪個發出了一聲大吼∶
“妖王的金丹就在他體內，誰能殺得了他，誰就是下任妖王！”
妖物們受到了激勵，紛紛一湧而上，很快將整片林子圍了個水洩不通。
"你們想要妖丹？"少年唇畔含笑，緩緩地吐出這句話。
“好啊，那便都來搶罷，看看今日鹿死誰手。”
“你……”林歲歲屬實不明白這人的腦回路，正欲開口問個清楚，手心卻忽地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。
姑娘垂下眸去，只見少年不緊不慢地將那把帶血的短刀塞進她的手心，又反握住她的手腕，將刀尖抵至他的脖前。
林歲歲瞬間瞪大了眼，可見對方仍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，便領會了他的意思。
她緊握住刀柄，迅速繞至他身後，持一個挾持的姿態，沖著妖群喊道∶“別過來，你們若敢再靠近一步，我就殺了他，毀了妖丹。”
此話果真起了作用，妖物聞言紛紛止住動作，杵在原地面面相覷。
林歲歲面上淡定，內心卻早已慌亂得不知所措，忽而整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，刀刃被向前移了移，將那人的脖頸劃出一道紅痕。
裴之珩微微一笑∶“手別抖，靠得近些，他們才會信。”
“別別別，”妖群信了他們的話，連忙擺手道∶“我們不靠近就是了，你可別把金丹給損壞了。”
“一群蠢貨！”只見一蛇妖扭著尾從妖群中走出，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，罵道∶“這兩人一看就是一夥的，在這做戲給你們看呢，要是還想拿到金丹，就趕緊動手把他們殺了剖開。”
蛇妖的話一出口，林歲歲心裏咯噔一下，頓覺不妙，手臂卻突地被人握緊。
裴之珩擡起眸，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妖群。
他目光如炬，在眾多妖物身上掃過，最終落在那蛇妖身上。
蛇妖被他的目光一瞧，頓時嚇得哆嗦起來，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，強裝鎮定道∶“任你再有本事，也抵不過我們妖多勢眾。”
“能殺得了妖王不過是因為你運氣好罷了，”他頗為不服地冷哼一聲，“那東西囂張跋扈，根本配不上這妖王之位。”
裴之珩微瞇起眼，反問∶“哦？那這妖王該由誰來做？”
“自然是我，”蛇妖脫口而出∶“他早該下位了，那金丹早晚會是我的。”
“是麽？”
蛇妖心生半分疑惑，咒罵道∶“死到臨頭，你還有什麽可笑的？”
少年輕嗤一聲，目光卻直逼那蛇妖的雙瞳，他目光一眺，好整以暇地掃視過妖群∶
“非是在下隨意揣測，只是這蛇妖一直鼓勵你們殺了我，好毀了妖丹，方才又大言不慚說出有辱妖王之言，也不知是居心何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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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歲歲，你怎麽了？”尹曼琳瞧見她這副樣子，狠吃了一驚，忙上前扶住她的手，關切道∶“可是有哪裏不適？”
“沒有，我只是……”
說來也怪，自從留下戀愛腦獨自離開後，她這心裏總莫名其妙地發怵。林歲歲停頓片刻，緩緩推開了尹曼琳的手，道∶“將軍，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，你們且先離開，我再回去瞧瞧。”
“且慢，”尹曼琳叫住她，在對方的註視下往她手心裏塞了把短刀，“島中尚有妖物存在，你務必護好自己。”
林歲歲收攏五指，回看了尹曼琳一眼，卻沒能說出話來，只略微點了點頭，便撒腿朝方才的方向跑去。
戀愛腦非要留下準沒什麽好事，林歲歲擡手擦去額角滲出的幾滴汗，心道她來了這地方這麽久，可不能壞在這了。
可當她趕回之時，卻發現自己要找的人已不在原地，只剩了一具被掏空了的屍體，整不斷往外散發著惡臭的腐朽氣息。
“裴之珩……”林歲歲掩住口鼻，繞過那妖王龐大的屍身，嘗試著喚那人的名字，卻是沒有半分回答。
只聽不遠處隱約有聲音傳來，林歲歲加快步子小跑過去，便見一人背對自己半跪著靠在樹旁，指尖不斷往外流著血。
她倒吸了口涼氣，也沒多想就跑了過去。
“裴之珩！”
林歲歲再度喚了一聲，這次對方似乎聽見了，身體輕輕一顫，直至她趕到跟前將手搭在那人肩上，他才擡起頭來看著自己，眼神中透露出詫異。
姑娘的身影和方才記憶中的重合，就連她跑過的地方，似乎都多了一絲生機。
他稍稍恢覆了些理智。
“你還記得我是誰嗎？”林歲歲被他看得有些發毛，而此時酉時將至，島中不時便有陣陣怪異的叫聲傳出，她手上加了點力道，使勁晃了晃對方的身子，道∶“裴之珩，你不能再留在這了，你得和我一起走。”
“欸？！”
林歲歲話還未出口，便猝不及防被人撲倒在地，她手掌向外攤開，一直緊攥著的小刀便滾落到了地上。
這人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，要殺自己吧？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林歲歲頭一回見他這樣的反應，忙喚道∶“裴之珩，你冷靜一點。”
那人力氣太大，自己的雙手都被緊緊禁錮著，她滿眼錯愕，在對方即將湊上來之時擡腳向上踹去，緊接著偏過頭去閉上了眼。
約莫隔了幾秒，周遭只剩了風過林梢時的沙沙聲，林歲歲小心翼翼地睜開眼，映入眼簾只有一片空曠。
她猛地坐起身，方才尹曼琳給的那把刀子正被一人緊攥在手裏，刀刃上不住地往下淌血。
“你……在做什麽？”林歲歲腿軟得站不起身，便撐著地堪堪往後退了幾步，楞楞地看著他，又重覆了一遍方才的問題。
少年手臂被劃出一道極深的血痕，可他卻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，目光定格在姑娘身上，緩緩伸出的手缺在她往後退之時懸在空中。
“別……別怕我，”他將刀刃握得更緊，唇瓣張了張，只吐出一句∶“我不會傷你的。”
“你瘋了？！”眼見他傷口處劃得更深，林歲歲不由分說地上前奪過刀，將其隨手扔出，慍怒道∶“你不要命了麽？”
誰知那人卻反手拽住她的手腕，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，兩人距離極近地貼著，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。
“你不是走了麽？”裴之珩眸光壓得極沈，面上沒有半分笑意∶“為何還要回來？”
“我……”林歲歲餘光瞟向四周，又回想起方才那妖王鮮血淋漓的屍首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。
該不會是她不慎撞破了戀愛腦的秘密，他想要殺自己滅口吧？
“我什麽也沒有看見，”在對方的手再度朝自己伸來之時，林歲歲飛速蹦出這句話，支吾這道∶“我真的什麽也沒有看見，”
裴之珩聞言微微一楞，隨後輕笑一聲，擡手將姑娘飄在額前的發絲勾至耳後。
那人的指腹在自己的臉頰滑動，林歲歲身子輕顫了一下，便聽他說∶“你若是現在反悔，還能追上尹曼琳他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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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方才不是害怕我麽？”他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，玩味似的道∶“怎麽，現在不怕我了？”
“我怕你做什麽？”林歲歲斜眼打量了他一遭，不屑道∶“就你現在這副樣子，可別失血過多，自己先死了就行。”
“那可要叫二小姐失望了，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，”他一勾手，將人整個從地上拽起，隨後附到她耳後，沈聲道∶“起碼在離開這座島之前，都不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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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唬她，林歲歲氣得無聲地對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了一番，然後……
眼前的人晃了幾步，肉眼可見地就要倒下去。
“裴之珩！”林歲歲驚呼一聲，快步上前在那人倒地的前一秒拉住了他的手。
難不成還能是她方才的隔空施法起作用了？林歲歲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，半信半疑地對著不遠處的樹葉一指——
……沒有反應。
裴之珩側目望向她，剛一張口，卻猛地咳出血來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林歲歲嚇得花容失色，忙伸手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，“裴之珩，你撐住呀，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這些。”
話剛出口，對方身子一傾，倒在了她的懷裏。
“……”
林歲歲楞了楞，顫抖著伸出手去在他鼻下探了探。
所幸，還有鼻息，只是方才受傷處仍在不停地往外滲血。
夜幕已至，風穿過落葉，發出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，仿佛下一秒便會從中探出某個妖物的腦袋。
林歲歲不敢耽擱，立即將人扶起來放在石板上躺好，隨後從包袱裏翻找出一塊帕子，沾濕後撒上藥粉，敷在了他流血的地方。
“嘶——”
驀地，一只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腕，林歲歲吃驚地看過去，道∶“你沒暈吶？”
"......"
他不語，只是盯著姑娘認真為幫自己包紮的傷口，眼底掠過一絲覆雜的情緒。
“沒暈還不早點起來，”林歲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，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沈？方才我可是費了老大勁才把你背起來的。”
少年仍舊默默凝視著她，忽而勾起唇角，道∶“你不怕麽？”
“怕什麽？”林歲歲讓他這句沒來由的話給問得一頭霧水。
裴之珩揚了揚下巴，示意她看後面。
林歲歲疑惑地蹙起眉，順著他的方向看去，好家夥，高矮不一的灌木叢中密密麻麻地閃爍著綠幽幽的光點。
“不是想殺我麽？”他唇邊笑意更甚，扯著姑娘的手將人往身後一拉，目光裏盡是挑釁∶“躲著算什麽本事？”
藏在灌木叢後的妖物見已被發現，便也不再遮遮掩掩，只聽不知是哪個發出了一聲大吼∶
“妖王的金丹就在他體內，誰能殺得了他，誰就是下任妖王！”
妖物們受到了激勵，紛紛一湧而上，很快將整片林子圍了個水洩不通。
"你們想要妖丹？"少年唇畔含笑，緩緩地吐出這句話。
“好啊，那便都來搶罷，看看今日鹿死誰手。”
“你……”林歲歲屬實不明白這人的腦回路，正欲開口問個清楚，手心卻忽地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。
姑娘垂下眸去，只見少年不緊不慢地將那把帶血的短刀塞進她的手心，又反握住她的手腕，將刀尖抵至他的脖前。
林歲歲瞬間瞪大了眼，可見對方仍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，便領會了他的意思。
她緊握住刀柄，迅速繞至他身後，持一個挾持的姿態，沖著妖群喊道∶“別過來，你們若敢再靠近一步，我就殺了他，毀了妖丹。”
此話果真起了作用，妖物聞言紛紛止住動作，杵在原地面面相覷。
林歲歲面上淡定，內心卻早已慌亂得不知所措，忽而整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，刀刃被向前移了移，將那人的脖頸劃出一道紅痕。
裴之珩微微一笑∶“手別抖，靠得近些，他們才會信。”
“別別別，”妖群信了他們的話，連忙擺手道∶“我們不靠近就是了，你可別把金丹給損壞了。”
“一群蠢貨！”只見一蛇妖扭著尾從妖群中走出，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，罵道∶“這兩人一看就是一夥的，在這做戲給你們看呢，要是還想拿到金丹，就趕緊動手把他們殺了剖開。”
蛇妖的話一出口，林歲歲心裏咯噔一下，頓覺不妙，手臂卻突地被人握緊。
裴之珩擡起眸，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妖群。
他目光如炬，在眾多妖物身上掃過，最終落在那蛇妖身上。
蛇妖被他的目光一瞧，頓時嚇得哆嗦起來，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，強裝鎮定道∶“任你再有本事，也抵不過我們妖多勢眾。”
“能殺得了妖王不過是因為你運氣好罷了，”他頗為不服地冷哼一聲，“那東西囂張跋扈，根本配不上這妖王之位。”
裴之珩微瞇起眼，反問∶“哦？那這妖王該由誰來做？”
“自然是我，”蛇妖脫口而出∶“他早該下位了，那金丹早晚會是我的。”
“是麽？”
蛇妖心生半分疑惑，咒罵道∶“死到臨頭，你還有什麽可笑的？”
少年輕嗤一聲，目光卻直逼那蛇妖的雙瞳，他目光一眺，好整以暇地掃視過妖群∶
“非是在下隨意揣測，只是這蛇妖一直鼓勵你們殺了我，好毀了妖丹，方才又大言不慚說出有辱妖王之言，也不知是居心何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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